前半宿他就在那里躺着,不省人事,到了后半夜,他开始痛苦地呻吟起来,头疼得像裂开了一样,口渴得要命。他偶尔喊一声要水喝,可是没有人理他。拘留所里还关着很多其他人,他们也都在喊头疼,有的高烧说胡话。在这个伟大的城市里,像他这样的人有成百上千,在这个伟大的国家,这样的人更是数以万计,没有任何人能听见他们的声音。
到了早晨,有人给尤吉斯送来一杯水和一片面包,然后被塞进一辆警车,被送到最近的警察局。他和二十几个其他的犯人坐在禁闭室里等待审讯。
那位远近闻名的拳手酒吧老板被传了过来。他宣了誓,开始讲述案发经过。前一天晚上午夜过后,犯人走进他的酒吧,开始趁着酒劲儿闹事。他先要了一杯啤酒,然后拿出一张一块钱的票子付账。他找给他九毛五分钱,可是他还要九十九块钱。还没等原告反应过来,他就把酒杯砸向他,然后又朝他砸啤酒瓶子,酒吧几乎被砸烂了。
接着,囚犯被要求宣誓——形容枯槁,蓬头垢面,一只胳膊缠着脏兮兮的绷带,吊在脖子上,脑袋上、面颊上的伤口滴着血,一只眼睛呈青紫色,肿得睁不开。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治安官问。
“阁下,”尤吉斯说,“我去他的酒吧问他能不能给我破开一张一百元的钞票。他说如果我买一杯酒他就给我破。我把钞票给了他,可是他不给我找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