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客人好量,这是我船上的快活酒,吃了包你舒服,可要再吃一碗?”还待往下说时,忽听身后牛六唤了一声“五哥”,张五便即住口走过。余式偷觑二人好似打了一个手势,面带狞笑,微闻牛六好似说了句“不识抬举”,经此一来越发看出几分,心料船家不怀好意,见宝剑已然摘下,和衣包一起放在船舷,离身虽然不远,但不顺手,又恐对方警觉,假作起身看水,归座时故意改坐侧面,看去比先前似乎还远一些,取用却较方便。
借着酒后身热,将长衣纽扣解开,一面隔着衣服将那几只钢镖摸了一摸,表面作为无事,暗中早已准备停当。张、牛二人依然备做各事,似未留意,那船也行离对岸不远。
余式见前面是片长满芦苇的沙滩,再两三丈便可到岸,只是芦获丛生,无法上去。
船正沿着苇林顺流而下,因是下水,并未划行,仅留牛六一人掌舵,张五和另一壮汉已早停手,正在大吃大喝,一点不像有什变故情景,暗忖:“船家心意莫测,好在离岸已近,只前面发现无苇之处便可向其质问。如其料中,索性纵上岸去,再相机应付,至多丢上一匹马,事却稳妥得多。”心正寻思,忽见前面现出一角沙嘴,由岸起突向水中伸出丈许,宽约八九丈,上面一根芦苇也没有,并且还有两个系船的木桩,似是泊船之地,心中大喜,便问船家:“是这里靠岸么?”连问数声,船上三人一个也未理睬。眼看那片沙嘴空地已快越过,忙怒喝道:“既有地方,何不靠岸,你们意欲如何?”话未说完,猛听脑后风声,知来暗算,身于往前侧面一闪,左手抄起前面小桌回手向后挡去,同时右手剑就着往前一探身之势也自拔出。只听喀嚓了当之声,小桌劈成两半,杯盘碗筷飞了一地。原来牛六拿了一把明光耀眼的斫刀正由身后劈来,不料余式身手这快,只将小桌劈碎,人未斫中,反被那盘残鱼连碗打在头上,满脸淋漓,鲜血直流,不禁又急又怒,二次扬刀便斫,口中大喝:“肥羊扎手,五哥还不快上!”话未说完,张五和另一壮汉也自动手,各由舱底取出先前布包一抖,便将兵器取出。壮汉手使一柄板斧,首先纵过,照头便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