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你,先生,”侯爵夫人带着挖苦的意味,“即使我欠下三万五万的债,也不在埃斯巴和勃拉蒙–旭佛雷两家眼里;但倘使我丈夫精神失常,是不是因为我欠了债,就不能使他受禁治产处分?”
“那也并不。”包比诺回答。
侯爵夫人又说:“我想不到,在只要坦白真诚就能知道全部事实的情形之下,一个法官会用狡猾的手段来盘问我,所以我现在认为不必再回答你的问题了;虽然如此,我仍可以老实告诉你,我在社会上的身份,为了保持社会关系所花的心血,对我都是很痛苦的。最初我杜门不出,过了几年幽居的生活;但为孩子着想,我觉得不能不代替他们父亲的职司。我招待朋友,接见宾客,欠了债,使他们的前途得到保障,替他们布置一些光明的远景,使他们将来不会缺少帮助和支持;以这种成就而论,不少精于计算的人,法官也罢,银行家也罢,都会毫不吝啬的付出我所花的代价的。”
“太太,我很佩服你爱护儿女的心,”法官回答,“那是你的荣誉,我怎么能责备你呢?法官是属于大众的;他什么都应该知道,什么都应该衡量。”
侯爵夫人凭着她的机智和判断人的习惯,看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影响包比诺。她本希望遇到一个有野心的法官,不料来的是个正人君子;便忽然想到用别的方法来达到目的了。那时仆役们正好端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