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时会感到一阵虚脱。有一天甚至咯出一口血,夏尔忙着照料她,显出一副慌乱不安的样子。
“哎!”她说,“这有什么要紧?”
夏尔躲进自己的诊室,坐在颅骨标本下面的扶手椅里,双肘支着桌子哭了起来。
然后他就写信给母亲,把她请了来,两人就爱玛的情况作了长谈。
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?既然她拒绝一切治疗,那还能怎么办呢?
“你知道你老婆该要的是什么吗?”包法利老太太说道, “是强迫她做事,干手工活儿!要是她也像旁人一样得自食其力,她就不会犯这种头晕气郁的病了,整天无所事事,脑子里装着这么些乱七八糟的念头,当然就要犯这种病喽。”
“可她也挺忙的呀,”夏尔说。
“嗬!她挺忙的!忙些什么呢?看她的小说,看那些不三不四的书,那些诋毁教规,引用伏尔泰的话来挖苦教士的书。这一切后果够严重的,我可怜的孩子,凡是不信教的人,到头来总要变坏的。”
于是,决定不让爱玛看小说。这事做起不会容易。老太太主动承担r下来:她路过鲁昂时,要亲自到那家租书铺去跑一趟,正言相告他们不要再替爱玛预订新书。倘若对方一意孤行,非要从事这种诲淫诲盗的勾当,难道她就没有向警方去举报的权利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