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燃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,不过一瞬间,程柔就看见他左手五指张开,右手握住锋利的刀尖临近虎口处往下一压,猩红的血液瞬间晕染在白色毛巾上,像缓慢的凌迟。
徐燃站起身一字一句道:“你要算账就别扯上她,你人多势众,我就这一条命,但你知道,我反正不要命。”
程柔仿佛被上帝拿走了说话的权利,几次开口都发不出一个字,往下压住的刀锋和浸血的毛巾在她眼中缓缓扩散。她微微挣扎却被人狠狠压制住,只能无意识地呜咽和掉眼泪。她已经记不清林晏一群人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了,只知道在双方混战中,徐燃把校服披在了她身上,脸色苍白地帮她解手腕上的绳子。
“你吓到了吗?没事了……对不起,没事了……”
徐燃语无伦次地凑近程柔,和她说话,但她还没开口,就听见玻璃酒瓶砸中头部发出的声响,她瞪着干涩的双眼,抬手撑着软趴趴倒在她肩上的徐燃。
“别怕啊……没事了……”
周身一片喧嚣,程柔只听见这一句呢喃。
程柔小时候经常往医院跑,但无论去多少次,她内心对医院总是充满敬畏和避讳。程桉每天逗她笑,但唯独去医院检查那天他会绷着小脸不说话。她有一次问他:“你想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