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细想来,她觉得自己对谭峭,一直有着不可控之情。自以为莲藕已挖断,实际是莲子深埋泥中。何况,因为从小缺失母爱,他的陪伴让她产生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惯性思维。
眼泪忽然溢出眼眶,她听到自己的声音:“你终于知道我当年的孤独与委屈了吧?但是,你怎么现在才知道呢?”
他用手轻拭她脸上的泪,沉默许久,说:“是我不好。”
她泪眼盈盈地看着谭峭,他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。
清晨。台山阴郁。
蜿蜒曲折的小路在沉沉的雾气中若有若无,高低不平的坡地在绿荫中似醒似睡。两三只麻雀从山门古庙的瓦檐下飞进飞出,瓦檐下滴着清冷的露珠。
知青宿舍,蓬扉微敞,青白色的阳光照在门前阴暗的地上,投下一个长长的光影。灶膛里的火苗刚刚燃起,谢珊用力拉着风箱,火光在她洁白秀丽的脸上一闪一闪,她一声不响地往灶膛里添加柴草,像一个真正的乡村姑娘那样娴熟、麻利。
门前长长的光影一动不动。谢珊蒸上山芋作为早饭,然后走到院子里,喂起鸡鸭,再准备采茶的工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