垦荒队那边还是经常传来歌声和欢笑声。惹得桥头村人整夜整夜睡不好,男人说:“垦荒队闲得慌,整天嗷嗷地唱歌不停。”女人说:“你懂什么?人家那叫文艺。”男人用脚使劲磕着烟袋:“文艺?庄稼人不好好下田搞什么文艺?那东西能当饭吃吗?”女人气呼呼地说:“吃、吃、吃,你就知道吃。”转身出去做饭了。
贾氏站在院子喂鸡,她听见河对岸的歌声就说:“叽里咕噜地唱的什么?”二毛子那年才十八岁,他说:“妈,你不懂吧?人家那个叫文艺。”贾氏就问:“闻什么、你说我的鸡有味?那你以后可别吃鸡蛋了。”二毛子笑:“人家那叫文艺,和您可是说不明白。”贾氏说:“是你没说明白,我听的可是真真的呢!”贾氏倒着小脚去捡鸡蛋了。
二毛子站在土街上朝河对岸看,有人问:“二毛子,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?”二毛子红着脸:“我在听文艺呢!”那人说:“二毛子你进步了,还懂得文艺了。”王二毛子不理他,自顾听着。
夏季,垦荒队在田里除草的时候也唱歌,桥头村的人就站在田里听,村长叫着:“听歌还用手吗?手别闲着,快点劳动。”人们说:“村长,人家垦荒队的文艺多好,我们村也应该搞搞文艺。”村长说:“垦荒队的小苗长得还好呢!你们怎么不学学呢?搞搞文艺?把庄稼种好才是正事呢!”接着他说:“将来我们也要成立学校,到那时候学校里就搞文艺了。”人们说:“还是村长想得长远,有了学校自然就有了文艺了。”村长说:“桥头村的孩子可不能没书读。”众人看着村长远去的背影,眼睛里便有了希望。